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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、审讯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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哀婉的泣曲在古朴的乡村间流转,似一缕幽魂不舍人间,有冤,有怨,有凄凄苦楚。早春的料峭寒风将它吹得更冷、送得更远,夹杂着的哀哀哭声诉说着人世悲凉。

村中一户院落,门扉大敞,那些哀鸣的唢呐声、铜锣声、皮鼓声、哭泣声,都从这毫不起眼的乡村人家飘出。尽管这是与周围邻居别无二致的普通人家,自村外数里之外的高架桥上络绎而来的名贵轿车却都是为它而来,为曾住此间的人而来。村里其他乡户一个个走出家门,看那些衣冠楚楚的士绅名流如何风光,如何阔绰,看这样的热闹场面简直比他们吃一顿午餐更为重要。

「不愧是本市最美明星脸,吊唁的人真不少。」远不如停靠其旁的车辆豪华的一辆黑色大众上走出一名女子,她整了整头发和衣领,抬头望向滚滚人流,不由叹道,「早知道就换个时间来了。」她质朴的着装在名牌横行的人流中显得颇为羞涩,但由那包覆着无暇身躯的黑色正装显出一股高傲之气,而饱满胸首码着的一抹蕾丝更显冷中透艳;这婷婷之姿已惹人遐想,更兼五官灵致,面容娇美,却又两道剑眉斜指,透着隐隐威仪,真可谓天生媚骨,却凛不可犯。

如此红颜令在场豪车黯然失色,而随其後走下车的女子更是夺人眼球。「哼,季警官还不明白所谓『贵圈』麽?大概一会儿就该听到记者朋友们对着镜头歌功颂德了吧。」同样黑为主色调的水渢走下车来,冷哼一声说道。不过,这套借自霍兰音的衣装显得略小,她丰满的胸部已然喷薄欲出。

「大姐,我怎麽闻到浓浓的醋味呢?呵呵呵!」从另一侧後座车门下车的胡泓换了一身白色套装,举首望望密集的人潮,笑呵呵地调侃着水渢.「『醋味』麽?呵,可不是嘛,我是不可能享受她这待遇的!」水渢毫无忌讳地说道。

「渢姐,人死为大,少说两句吧。」跟在胡泓後面下车的赵姝细声提醒道。

水渢鼓鼓嘴,望了一眼从副驾走出的竺烨,颇不以为然地轻轻点了点头。

一行人跟着季彤走向一家农舍,托水渢的福,一路上不免有「熟人」搭讪。走进铁门大敞的院子,一人多高的院墙支起了硕大的凉棚,棚下安置着四、五张方桌,每一桌都坐得满满,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令人头疼,至少一时半刻是进不去主厅了。

「呦,李导也亲自来啦。」「哎呀,这样的美女,真是天妒红颜啊!」「老吴,来搭把手,把这几只鸡宰了。」「嘤嘤嘤,司怡姐就这麽离开,太可怜了!」

各色人物嘈杂,或经年老友相见,或感慨世事变迁,甚或评头论足而至开怀,这葬礼实是非常之热闹。

「看来一时之间要找人问话是难了,先去村子里转转吧,等午间再来。」看着自院中溢出的人流,轻轻一甩秀发,将墨镜戴好,季彤无奈地提议。

「呼!呼!」喘着沉重的粗气,钱良将疲惫但又满足的身体躺进沙发,又从茶几上取一支烟点上,惬意地望着眼前景象,不时喝道:「用力用力!别他妈给老子丢脸!」

他身前,正是强子、王亮二人将郑媛夹在中间,两条粗黑的肉茎在她体内快速出入。

「呜、呜、呜!」依然是跪趴的姿势被绑在床上,只是绳子稍稍松了些,但郑媛显然无心顾及了;现在,王亮双手扳着她的脑袋,仰头享受湿润温暖的小嘴;而她经过昨夜、清晨数番大战,早就筋疲力尽,倦怠地伸着香舌,被肉棒刺地前仰後合,只剩出气的鼻子也被浓精浸得发红,气息紊乱,但他们还不满足,用鼻钩将鼻孔向上、向两边狠狠拉开,似乎要让精液沾染上她的每一寸鼻粘膜。

「啪叽、啪叽……」的水声不绝於耳,强子狠狠给了她一巴掌,臀肉翻起红色波澜。「骚货!贱的可以啊,这麽长时间了,还有这麽多水!」

无暇分辩,也无力分辩的郑媛气若游丝地闭着眼,被拉到脑袋上方的双手虚弱地垂着,身躯也向下屈垂到极限,似乎是无力承担卖力摇摆的娇乳。

强子并不理会她的疲倦,左手在下捏弄她红肿的阴蒂,右手在上狠狠抽打通红的雪臀,坚硬如铁、滚烫似火的阳具毫不怜惜地大力抽插,要不是郑媛的腿与头都被固定住,只怕早被撞飞了,而床下已经洒了一大滩淫液,与口水混作一处。

两人似乎想来场耐力大比拼,奋力冲刺,却久不放精,苦得郑媛疲软至极还要承受前後夹攻,阴唇已是肿得发亮,子宫里更像是燃烧了一样,火辣却又痛快刺激,疲乏的身心更令享受成了唯一愿望,王亮与强子的「服侍」已然成了唯一享受。

「良哥,我看还是把她交上去比较好。」快活的事做完,王亮颇是神采奕奕,他扛起地上一个大麻袋就搬进後备箱,一只手还不忘在麻袋外捏捏揉揉,惹得麻袋一阵颤抖。身後,强子同样扛起一只麻袋,将它扔进後备箱。

有些疲乏的钱良坐入副驾,慵懒地回道:「怎麽,刚刚干得不爽?」

「爽是爽,但这骚娘们儿可不是简单货色,万一……」

「哪有那麽多万一,咱也不是飞鹰帮正式成员,那麽卖力干嘛?把她交上去也不见得能得到什麽好处。」

一旁强子点了点头:「不错,我们不是飞鹰帮的嫡系,就算把她交上去,也不可能换到什麽利益,不但捞不到好处,还会让她背後的大姐对我们下狠手。」他发动汽车,问,「可是良哥,这骚货会不会阴我们啊?她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是飞鹰帮派来的了,为什麽还留在这儿?」

「哼哼。」钱良冷笑道,「这浪蹄子可真不是简单人物,我看她是想从我们这儿得到飞鹰帮的情报。」

王亮给钱良点上烟,道:「哦?那我们可不能便宜了这骚货!」

「呵呵!」钱良摇摇头,「错了!我们不但要给她情报,而且要主动给、多给!这样,我们对她而言才有价值,才能从两边获利。」

三人聊了一路,不觉间,车已七转八拐地进入了蔡习越管理的赌场。王亮、强子扛着麻袋跟钱良走入後场房间,尤克、蔡习越已然在座,中间还站着两名瘦削的男子。钱良刚想打声招呼,就被门边一大黑个儿拦住了,还给他使了个眼色。

钱良闭上嘴,看向房内,见那两名男子讨好地鞠着躬,其中一名将脚边一只布袋解开,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来。钱良当然明白,这两人也跟自己一样,是帮飞鹰帮跑腿的。那布袋中,正是被绑到的女人,她被勒住嘴,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,不住地向後躲。

尤克点点头,看了一眼蔡习越;蔡习越则暗暗看了一眼钱良,慢慢走到女人面前。

「呜呜!」女人不可抑制地抽泣着,双眼不敢看向正在走近的男人。

「哼!」蔡习越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诡笑,一字一句地说道,「就只有这种货色吗?」

「越、越哥,我们……」两个男人还在自得的笑脸顿时僵住,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。

「唉,老蔡,能抓个女人回来就是功劳,何必呢!」尤克说道。

蔡习越却反驳道:「大哥,你心地太好了,可下面这些家伙……」他扫视着那两个男人,他俩已被惊得虚汗直流,「只怕有了这种想法,就藏私了吧!」

蔡习越恶眼一瞪,「藏私」二字刻意加重,直把二人吓得噗通跪地,连门口王亮、强子也是一阵哆嗦。

「越哥、越哥,饶命……」两人无端乱诉,蔡习越自知其关窍,更是冷眼以对,沉声道:「黑佬,交给你了!」

「哼!」一声冷哼,郑虯匕首在握,凛凛寒芒瞬间溅血,将地板染得一片血红。

「呜!!」未及反应的女子,直到鲜血溅满全身才忽然惊叫起来,将身上绳索挣得更紧,不住地摇头显示求生的渴望。

王亮、强子同样被吓得腿肚子哆嗦,扛在肩上的麻袋也似乎重了几分,变得摇摇欲坠;脸色苍白的钱良强自吞着口水,惊疑地望着房中血泊。

「呵,真是让钱兄弟见笑,养了这麽两条不懂大局的狗!」蔡习越微笑着走到钱良面前,拍拍他的肩头。

「不、不敢!」钱良颤着脚步跟蔡习越走进房内,吩咐手下将麻袋打开,一边说,「蔡大哥英明果敢,令人佩服!」

「哈哈哈!这没什麽,对於忠诚度不够的狗,飞鹰帮向来是不手软的。」

「是、是!」钱良低头附和着,望着打开的麻袋中露出的两名女子,心中敲起鼓来。

「呦,钱兄弟的眼光还有待提高啊!」蔡习越一手托起女子下巴,一边笑眯眯地说道,「我把钱兄弟当真兄弟才说实话啊,这种货色,尚不在我飞鹰帮眼里!」

「那是、那是!飞鹰帮的眼光自然高我很多,我回去还会多看看,找到最适合的!」

「那就好,真是麻烦钱兄弟了!」

「不敢不敢!」钱良急急摆手,「蔡大哥说哪里话,为飞鹰帮做事,是我求之不得的!」

尴尬地恭维几句,早就心生退意的钱良急急告辞,王亮、强子更是惊魂未定。

「良哥,他们太狠了吧!」王亮还没从震惊中完全醒来,一上车就喃喃着。强子也是惊惧,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躺倒在驾座上,久久未发动车子。

「良哥,我们还是把郑媛交上去吧,万一……」

「闭嘴!」钱良烦躁地抚着额头,喝道,「他妈的这是杀鸡给猴儿看!当老子是吓大的!」

「良哥,这咱怎麽苦都可以,但丢命的活儿……」

「别废话了,快开车吧!」钱良喝道,「现在就不把我们当人看,我要是把郑媛交上去,那咱的命还不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了?哼!」

「这里不能停车!里面有停车场,停里面去!」随意指点着乱停在公司门口的车辆,小小保安也油然一股子领导范儿;更何况前辈犯事儿进去了,自己就成了保安室的老大,刚做了两年保安的何益伟颇为得意地甩甩头发,继续他的指点江山。尽管,这片江山不过一座小厦的一家小公司的一间保安室,而已。

但作为一个有理想、有责任感的男人,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当好他的土皇帝,尤其是每天早上站在大门口,等着陆陆续续上班的各色美女向自己点头致意,甚或喊声「小帅哥」打招呼时,确如坐拥後宫佳丽三千一般。只不过夜阑人静时,作为一个年不过而立的男人,没有女人作陪还是很难熬的,尤其是每晚看着一个又一个美女离自己远去时,更是萧瑟、孤寂。

何益伟想到单身汪的悲惨,有些懊恼地走进休息室,习惯性地拿出望远镜,从窗口看向三楼一处。这里原本有盏能陪自己到很晚的灯,熄灯的时候会有非常美丽的女神出现,那是整幢大楼离开最晚的女神,他就经常想不通,像这种专门做文书的公司,能有什麽活能每天干到深夜?想着想着,他就莫名自恋起来:她是不是看上我了,舍不得我才不肯走啊?

当然,这个想法被否定了上千次;但也意味着,它存在过了上千次。

直到半个多月前,女神突然就提早回去了,这让他很失落;更失落的是,女神突然就不见了;这些天突然又回来了,只是也没有工作到那麽晚了。失去女神的陪伴,夜里打手枪都特别没劲。

「唉!」想到每晚停到街对面等着女神的那辆银色轿车,他的心里就揪起来。「那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吧,真够阔气的!女人都是只看钱的玩意儿!老子对你那麽好,你还是跟了钱!」无声的咒怨,让土皇帝越来越不平衡。

「保安,开下门!」

心里正不爽,门外又来一辆车。「找谁的!」

「公安局的,找霍兰音!」

「女神?!」心头一颤,何益伟开始考虑员警找女神的各种理由。

「快点开门!」但还没考虑清楚,对方就不耐烦了。

「你们找她有什麽事?」好奇心无法遏止,「现在是工作时间!」

那个搭话的员警愣了愣,看向邻座的另一名员警,而後道:「执行公务,你管得着嘛!」

「工作也是公务。有搜查令吗?有我就让你进去!」何益伟心里很不痛快地存心找点麻烦。

「我说,兄弟!」坐在副驾的男人走下车来,绕过车头走到保安室门口,「咱都是替人办事的不是?别这麽让我难做嘛!」

「少来这套!」有人有求於己的感觉还是挺让人飘飘欲仙的,至少现在,何益伟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了,「我是这里的保安,当然要保持这里的安全,你们都给我规规矩矩的!」

「那是,我们也不会让兄弟你难做的,只是找一下霍兰音而已嘛。」男人从怀里掏出烟,何益伟瞅了一眼烟盒,竟还是不认识的语言文字,心里开始嘀咕起来。男人则继续说道:「兄弟,我们就是找她问问情况,不会有任何问题的,事成之後,少不了你的好处!」

「哦?好处?」吸了一口烟,何益伟等着後半句话。

「你看,霍兰音怎麽样?」男人压低了声音。

「嗯?」何益伟眉头一颤,不自觉地吐了一个音,却没有接着说话。

男人却是心知肚明地笑笑,道:「这样的『好处』,够了吗?」

「你们,到底是什麽人?」狐疑地来回望着两人的脸,何益伟手中的烟也忘了抽。

「我们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上头的人,那是员警也不敢动的主儿!」

将烟头拧熄在窗台上,何益伟心头犯怵,他并不是一个敢於冒险的人。「你们……」

「放心,霍兰音不过是我们掌中物,让她从了你也不是什麽难事儿!」刻意低哑下的声线,却是致命的诱惑。

「你,有什麽办法?」心急速跳动着,呼吸也很紊乱,避免卷入这场交易的想法,被那诱惑悄悄改变。

「哼哼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」男人毫不掩饰地笑着,自己伸手拿到遥控器,将大门打开,「对了,兄弟,这里有什麽没有人去的僻静地方吗?」

「保安室内部的卧室。」何益伟紧张地回答道。

「明白了。」男人点点头,钻进车子。

上午的工作量一般是全天最多的,所幸霍兰音向来提前一天将工作安排好,工作能力也很出众,因此并不见得会忙到焦头烂额的地步,相反,倒是游刃有余。她将几份整合好的档统一列印出来,正准备交给经理秘书,前台就招呼她有人找了。

两名并不认识的男子,他们掏出一本证件,介绍道:「霍兰音女士,我们是本区派出所民警,针对杜繁军的案子来作个调查。」

霍兰音动了动嘴唇,却没有说什麽,只是点了点头,将他们引到大厅休息区。

「霍女士,这个案子你也清楚,涉及你不少隐私。」其中一名民警出声制止道,「我看,不如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再谈,怎麽样?」

「……」她有些犹豫地看着说话的男子,最终点了点头,「那去写字楼後面的凉亭吧?」

「不用那麽麻烦,去保安室就可以了。」另一名男子说。

刚经过修建後的乡间小路还有一半铺着塑胶纸,季彤一行五人走在敞开的另一半水泥路上,水渢等四狐在一旁说笑,季彤则思索着调查时该问的问题,猛一抬头,就见不远处一座大铁门,其中一扇关闭,另一扇半开着,门框写着「繁星小学」、「八仙庄联合村委」等字样。

「何司怡上过的小学麽?」季彤心中思量,低头看看时间还早,便举步走将进去。

时值寒假,规模并不小的小学却不显空旷,小孩们在操场、楼梯间恣意打闹,草坪上的滑梯、海洋球池也受到青睐。询问值班教职工,季彤很快找到了正在教师宿舍的女教师王信芳,年逾五十的王老师正是何司怡当年的班主任。

信步在校园林道上,两旁堆积的落叶平添萧瑟,王老师深深的回忆也在吊唁之日变得沉重。

「司怡小时候可聪明,又多才多艺,每年六一儿童节、元旦联欢晚会,她都要献上好几个节目。」王信芳慢慢地说着,「我记得司怡有一次扮演了一只兔子,就是普通的兔子,没有台词,但她就是演得活灵活现,大家都被她逗乐了,我现在想起来,都觉得有趣,哈哈!」

「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这麽……唉!司怡很有孝心的,逢年过节都要回来看她父母,以前教师节还会带点吃的用的给我。」几人将学校转了一圈,王信芳的回忆才算告一段落,她开始说道,「其实她呀,活得挺累。有几次她到我这里来,都是一脸疲倦,特别是被评为『最美明星脸』之後,我有时候还拿这称号夸她,她却说自从有了这个称号,冷嘲热讽就更多了,有些人是真心希望你好,但不服气的和嫉妒的人更多。」

「这就是盛名累人吧。」季彤介面道。

「谁说不是呢。」王信芳说道,「她就是活得累,什麽都憋在心里,小时候被班里同学欺负了,因为害怕我处罚那个同学就不敢告诉我;长大了还是这样,家庭破裂了也不说别人的长短,只觉得自己没本事。」

「怎麽?她都没有抱怨过那个抢了她老公的女人麽?」水渢问道。

「没有,她跟她爱人的事也就跟我提过两次,总是说她心里清楚那个女人并没有责任,都是怪自己平时不注意保养,怪自己脾气不好,怪自己心胸不够开阔。总是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。」王信芳叹了口气,「她呀就这性格,一边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丈夫不会离开自己,一边却是疑神疑鬼,总想找个管道发泄。後来她丈夫去世了,她才没来过我这儿。」

「哦?还真是,矛盾的家伙!」水渢摇摇头,不无惋惜地说着。

聊了偌久,日渐高升,季彤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,便向校门口望了望,有意离开;却见两个半大的孩子被四五个高年级男生围在中心,他俩只被欺负地抽泣,竟不敢高声呼救。

「哦,那几个啊,都是初中里鬼混的,成天不好好学习,就知道欺负低年级学生!」王老师也瞧见校门口的人群,出声道。

「在校门口欺负,你们学校老师也不管?」胡泓呛道。

「呃,说实话,他们父母跟我们都是邻里邻舍的,也不好……」

说话的当口,季彤一行已然到了门口。「干什麽呢!」季彤凛然喝道,「你们的出息就是欺负弱小吗!」

那几个原本还叼着烟,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受这一喝,立马退到一边;胡泓将两个受欺负的小学生拥到一旁。

「你们谁啊!老子的事……」最前那初中生倒像是最不怕大人,可季彤威仪自生,压得他不敢乱跳,却还要在小夥伴面前壮壮门面;可话刚出口,就听「啪!」地一声响,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。

王老师、胡泓包括季彤都被这一巴掌惊住了,愣愣地看向抚摸自己右手的水渢;水渢看着她们惊讶地目光,只得笑笑:「咳咳,帮你们试试这家伙的脸皮有多厚。」

季彤忍住苦笑,依然板着面孔,训道:「你谁的老子都不是,好好当你的学生,别在外面瞎转悠。」

「你们、你们!」那挨了一巴掌的男孩儿瞪着眼睛看向王老师,身体因生气而颤抖不已;他身後那四五个小夥伴早就跑没了,少了靠山他也不敢发作,只恨恨地骂道:「你们知道老……我是谁吗!你们、你们惨了!你们惨了!」

「这几个孩子什麽情况,在外面为非作歹的,家里人也不管管?」季彤望着那男孩儿飞奔而去的背影,问道。

「唉,您是不知道。」王老师道,「我就跟您说了吧,我们这儿离县城远,派出所的人也不常来管,就免不了拉帮结派。我们这儿原先有两个帮派,互相看不顺眼,後来听说出了个飞鹰帮,家大业大的,就有个帮去投了飞鹰帮,飞鹰帮帮着他们欺负另一个帮派的。这些孩子耳濡目染的,当然也学不到好。」

季彤听得如此,唏嘘道:「想不到飞鹰帮不灭,还有这些影响,真是可恨!」

「只怕这些孩子的父母,也是入了帮派的吧?」赵姝看着王老师问道。

她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赵姝,略略迟疑,但还是点了点头,说:「不瞒你们,我们八仙庄里绝大部分人都进了帮会,不然免不了受欺淩。」

「这麽倡狂?」水渢冷笑道,「不知道王老师是不是所谓『帮里人』呢?」

「我?我、我……当然……」

「季队,时候不早了。」王老师语未成句,赵姝便道。

「嗯,王老师,我们还有事,就先告辞了。」季彤握了握王老师的手,一行人离开学校。

一路无言,走到半道赵姝却忽然开口:「渢姐……」

「知道啦知道啦!」水渢撇撇嘴,「控制情绪嘛!」

赵姝微笑着点点头。

再次回到何家院落,前来吊唁的人都已就坐,部分有要事的人也已离开,总算有了进入厅堂的空间。五人燃香祭拜过,才往偏厅见何司怡母亲李氏。

何母哭红的双眼看得五人一阵心酸,一时间也不知怎麽开始问,倒是何母自己主动开口。

「从她成名以後就麻烦不断,我也常常说她,要学会与人相处,不要一副大小姐的样子,她偏不听,丈夫走了、朋友散了,现在,连她自己也……」流着老泪的双眼饱含慈爱地看着静静放在膝上的照片,那里面的何司怡甜甜地笑着,阳光从身後洒下,令她周身都浸润在光晕中,仿佛刚刚降生的天使一般,美好而宁静;满是斑纹皱褶的手疼惜地抚摸着照片那光洁的表面,就像是真的在抚摸自己的女儿一般,但毕竟是冰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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